2012年4月29日星期日

凋谢的地平线


凋谢的地平线  



 [ 文: 荒原冲锋者          2010-6-17  于南京混乱的宿舍写的混乱文章]

         无论是年轻的肉体还是灵魂总存在着那种深刻的不安,在我这样的年纪所谓希望和有意义的生活之类的概念是牵强的,反倒是与所有的希望的决绝能带来片刻的解脱。那种由于上帝死后,时空中过多事物所产生的恶心,不免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自我界定的迷茫和自我存在感的腐蚀和坠失。到了我这样二十出头的年纪,不可避免面临着努力一跃于生命最终高峰后持续致死的衰落(或者从第一次呼吸起那种虚无的黑色就一直是我身后完全的背景,脱离于这一背景的形象反而不纯粹?),这时就该果断梳理好一切,真正悲壮地踏上这一生的征程。这一征程的最后纲领在于:生命所构建的不应当仅仅是几十年中一种偶然过程的集合,他应当由有形中升腾出无形的芬芳,超越现有维度的那种东西,犹如音乐,即使曲终弦断,它的音律和美仍然可以久久萦绕。

   

        回望过去的很多时候,个中无知和浅薄所造成的那种矛盾以及荒谬的荒谬让我在自我检点时出于一种不自觉的自我拒绝和扭曲,某种东西开始变得不合拍,自己经常蜕变为自己的敌人,但这种敌对的实质显然是荒谬的。那么接下来的时光,要极力避免执迷于生命中的非严肃性的因素且不为之混乱和扭曲-并努力接近存在之真相。冷静地思考自己在另一种维度上的处境则需要成为一种必要的仪式。

     

            人应当如何确立自己的坐标(不是那种各种属性标签的简单堆砌),并从这个坐标出发,去绘制与最高原理吻合的几何轨迹,或者构建于另一种维度。如何从中发现生命存在的最后内涵,并感悟或至少估摸出最高的原理的形状?这样的发问本身暗示着存在的不确定性。但可以预见的第一个基本处境在于:一旦确立了人的存在,人的毁灭也随之确立了。很多人只谈论人生命的过程而不自觉的忽略了生命的两个端点,乃至端点之外无尽的虚空(或许是另一种无尽的存在),这样不但无法减少虚无的发难,反而让人在不可必可避免面对它的时候不知所措,仓皇狼狈。然而对于虚无的考量常会把人引入一个更深感失落的境地。“如果存在着的每一件事物都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它们在虚弱中生存,又在偶然中死去【1】。”那么这到底标志着生命意义的彻底开放,还是生命只是作为一种苍白的偶然丧失殆尽了它所有的尊严和理由?难倒只有体验毁灭,也就是死亡才算是唯一有力的哲学发问?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自杀,评判生命是否值得经历,这本身就回答了哲学的基本命题。【2】”或者真如先前窃以为的那样,既然死亡迟早到来,不如暂缓这种发问方式。将生命赋予其他更为长远的存在中,以为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争取更多的准备和可能,但脱离了某种自欺欺人的定义以后就不得不承认这根本是是虚妄的,甚至这完完全全是灵魂在几欲放弃挣扎时找到的一种似是而非的逃生口,而且只能引出更多似是而非的与之有着勉强联系却拼凑不到一起的“不全解”,这只会延长着那种恶心。

     

              也如加缪指出的那样:诞生于荒谬世界上的人唯一的职责就是活下去,并意识到自己存在,自己的反抗,以及自己的自由。这样比起哲学化的自杀发问方式,显得不那么草率。但我怀疑到头来终极真理也许是真正可怖的东西,也许一旦真正触及,人的意义反而戛然而止了。那最高的原则却也许并不像在万里长空之中高高悬挂而更像是藏匿在地平线以下,以为可以按部就班地追求而得,然而无尽的追随是无果的,只能精疲力竭,迎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地平线以上的世界,是现实世界里纷繁的缺乏分量的现象。而此刻出路不再是执着地继续追寻下去,而是酝酿一种超脱于此类世界的动力,一种与一切决绝而超然于世的超人意志,那种帮助于人脱离于地心的引力需要一种近乎自残的内力和精神忍耐力,一种自我分裂后归于统一的过程,并顽强尝试先从血肉之躯中升腾。哲学的骑士,必要用自己的血肉为自己的战马缔造一双燃烧的翅膀,暴烈地升腾于无尽真空的世界去争取一个崭新的维度,只为一瞥真理,或仅仅是发现没有真理也好,人一旦升腾于新的维度,地平线也便凋谢了。,相对更高的原则让人开朗于有限和限其实并不存在对立,而是新的层面的原则将两者统一。当这一征程最终必定以可歌可泣地方式走向毁灭,说不清是虚无与存在,谁向谁缴了械?

                 难倒只有一个特定的瞬间?一切可以说得清?



































尾声:

         身体和灵魂永远无法结合,在行为中,我从来没有发现对文字的不满意。在文字中,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行为的黑暗。在某些地方,肯定有着一种更高的原理。发生在我身上的这种原理消失了......辽阔的大气层上部,那里没有氧气,充满了死亡。人类,比如一个演员,要想在那里生存,必须带一个面具---飞翔在4500英尺的高空,镀银的机身淹没在阳光中,我的头脑很悠闲,我的思维很活跃---没有运动,没有声音,没有回忆。封闭的机舱和外面的空间,如同精神和身体一样。在这里,我看到了最后努力的结果。在这里,沉静是一种高于语言的美:没有肉体和精神,笔与剑,男人和女人。然后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光圈环绕着地球,那是一个解决一切矛盾的圈,一个比地球还要大的圈,这比我闻过的所有香味都更香,这就是我一直探索的瞬间。 (太阳与铁)

                                                                             


 生命是有限的,我想永远地活下去......   (三岛最后给友人的决绝信)

                                                                        -----------【日本】三岛由纪夫





【1】引自 让-保罗-萨特 小说 【恶心】

【2】引自  阿尔伯特-加缪          【西西弗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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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后的命题:美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怎样的反抗形式?怎样对于最高原则一种暧昧的描摹?自由寓于美,还是美寓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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